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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实甫《西厢记•第三本》简析

肖旭

自元杂剧《西厢记》问世以来,“崔张爱情”便成为知识男女青年间爱情之艺术典范,
使人醉心,令人赞叹,“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千古佳话说到今。

《西厢记》共有五本二十一折。第三本“张君瑞害相思”正处于全剧之中央。在它的
前面,第一本是崔张爱情的第一阶段:佛殿奇逢、墙角联诗、道场惊艳,这时的爱
情尚属朦胧阶段;第二本:孙飞虎围寺、白马将军退敌,促使婚姻在望,老夫人赖
婚,好事多磨;第三本中,男女主人公把已公开的爱情转入地下,外在机会得而复
失,最大的障碍也已明显,且看男女主人公如何行动。第三本所有的“戏”,正做在
这一点上。

我们知道,“崔张爱情”不同于《长生殿》之“李杨爱情”,也不同于《挑花扇》之
“候李爱情”,它没有或者说缺乏政治色彩。“北曲故当以《西厢》压卷。”(王世贞
《曲藻》)其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它细致深刻的描写了崔张的恋爱过程和人物心理,
这也是王实甫《西厢记》远远高出于元代其它爱情戏之关键所在。

我们知道,古往今来,“爱情”题材是作家们经常碰到的一个问题,每个时代都有人
描写它,就元杂剧而言,直接写爱情题材的剧目多达三十多种。总的看,古典戏曲
中的爱情戏不外是妓女和大家闺秀两种,其它类型的如神仙与人的结合等,数量不
多。前者因妓女可以抛头露面,有同男子相遇的机会和条件;而后者,由于封建礼
教的重重束缚,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没有自由谈恋爱的机遇;要谈,一靠
父母包办,二靠偶然邂逅之机,所以多数成了“一见钟情”的模式。元曲四大家之一
的白朴的《墙头马上》就是“一见钟情”的代表。它写的是洛阳总管李世杰的女儿李
千金,在自家花园的墙头上看见了骑在马上的工部尚书裴行俭之子裴少俊,“一见
知君即断肠”。李千金主动传书与裴少俊定亲,私奔裴少俊。作者没有写李裴的恋
爱过程,当然更谈不到描写恋爱心理了。描写的只是二人的爱情结果——婚后如何,
二人在裴家后花园住了七年,生了一双儿女。后来,李千金被裴父发现,逐回娘家。
当裴少俊得中后,又去李家请千金回来。李千金的反封建礼教精神,在这里得到了
充分表现。元代后期杂剧作家郑光祖的《倩女离魂》写的是“指腹为婚”的张倩女与
王文举的爱情故事。情节大致同于《西厢记》,这中间也有张母逼王文举求取功名,
拆散一对鸳鸯的故事。由于张倩女一见王文举爱慕至深,王走后,倩女魂、体分离,
身体留在家中,魂魄追随文举去了京城。三年后文举中状元回故里,倩女魂体合在
一起。这里,倩女对封建礼教的反抗是以“离魂”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带有很大的浪
漫主义色彩。但它仍属“一见钟情”式的爱情故事。像《墙头马上》《倩女离魂》这
类爱情戏与《西厢记》是不同的,前者重视写结果,对恋爱经过和刻画人物心理,
描写的较少。而后者主要写恋爱经过和刻画人物心理。这就如同攀山一样,《西厢
记》注意写爬山的全过程,而《墙头马上》《倩女离魂》等则不要爬山过程,而是
用索道一下子就到了山顶。“将过程省去或尽可能地压缩,而把效果尽可能地扩大,
突出出来。使效果极度奏效。”(日本今道友信著,徐培、王洪波译:《关于爱》,
从描写爱情过程和爱情心理来看,这种短、平、快的结合方式,给人的感觉草率、
不慎重,让人享受不到那恋爱过程中九曲回肠之美了。

崔张爱情是在知书擅艺的男女青年之间展开的。第三本剧情的开展始终围绕着一个
“简”字:寄简、闹简、赖简、酬简。崔张之间以符合他们身份教养的特有形式进行
着他们的地下爱情:情书往返、诗文酬答,互通心音。这在一般剧作家看来,并无
什么文章好做,而在戏剧大师王实甫那儿,却将戏做足,剧情演进跌宕起伏,令人
叹赏不已。

老夫人赖婚后,不顾张生的连连责问,拂袖而去;张生只得跪求红娘,红娘令其月
下操琴,给烧香的莺莺倾诉衷肠。听到琴声的莺莺如痴如醉,长吁短叹,心驰神往:
“他那里思不穷,我这里意已通,他曲未终,我意转浓,争奈伯劳飞燕各西东,尽
在不言中”。这神情全摄入红娘的眼帘。因而第二天(三本一折),红娘即将此信息
传递给张生:“俺小姐至今脂粉未曾施,念到有一千番张殿试”。当张生写了一封情
书拜托红娘转达时。红娘信心十足:“放心波学士我愿为之,并不推辞,自有言词。
只说道‘昨夜弹琴的那人儿,教传示’。”

三本二折的镜头对准的是莺莺小姐的闺房。即[闹简]一折,写红娘探望张生病情回
来带来了张生的一纸情书,红娘到小姐处,忽然改变了主意,没有立即出示信件,
更不提“弹琴那人儿”,而是把简帖儿放在妆盒儿上,让小姐自己去发现。她用“背
躬”向观众剖白自己的顾虑:“恐俺小姐有许多假处”。她躲到旁边观察动静。不出
所料,小姐果然作起假来:(旦怒斥)红娘!(红娘做意云)呀,决撒了也!”小姐“厌的
早圪皱了黛眉。”(旦云)“小贱人,不来怎么(红唱)忽的波低垂了粉颈,氲的呵改变
了朱颜。”我们从小姐看简书那“孜孜”“颠来倒去”的劲和“厌的”发作“变了朱颜”相
对照,会发现莺莺这是以攻为守假意为之。汤显祖说:“三句递伺其发怒次第也,
皱眉,将欲决撒也;垂颈,又踌躇也;变朱颜,则决撒矣。”王实甫真是妙笔生辉,
写心理变化可谓细腻深刻。接下来(旦云)“小贱人,这东西那里将来的?我是相国的
小姐,谁敢将这简贴来戏弄我,我几曾惯看这种东西?告过夫人,打下你个小贱人
下截来”。莺莺发怒,声称要告诉老夫人,将这传书递简人的腿打折了。这表面上
的虚张声势,被红娘看破了,于是以假攻假,很快化被动为主动: “小姐将我去,
他着我将来,我不识字知他写着什么?”并据理力争,“分明是你过犯,没来由把我
摧残;使别人颠倒恶心烦,你不惯谁曾惯?”反守为攻,“姐姐休闹,比及你对夫人
说呵,我将这简贴儿去夫人行出首去来”。(旦做揪住科)“我逗你耍来”。小姐看势
头不妙,只好改口,红娘却不让步“放手,看打下下截来”。这表面上看莺莺好像
“输了”,她没斗过红娘,可实际胜利者仍是莺莺,因她试探成功了,红娘并没在老
夫人那里说什么,认为红娘还是个不错的“信使”。红娘“我不识字”一言提醒了她,
莺莺接着耍了个花招:写一首情诗要红娘传递,却说是一封绝情书。红娘埋怨小姐,
担心张生,一路絮絮叨叨再来书房。当莺莺的小诗在张生嘴里变作“公开的情书”之
后,红娘这一气非同小可:“几曾见寄书的颠倒瞒着鱼雁”,热心的红娘决心撒手不
管、冷眼旁观了:“看你个离魂倩女,怎发付掷果潘安”。红娘等着看一场好戏(观
众们也等着看这场好戏)。

这场好戏便是三本三折,即[赖简]一折,写莺莺发出约会信,约张生“待月西厢下”,
等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花园相会。当然这是瞒着红娘做的,“我写将去回他,着
他下次休是这般”。这一番作假,写出了这一名门闺秀处在热恋中的复杂心理活动。
这一折可以说是莺莺作假最突出的地方。当张生按约定的时间地点“赫赫赤赤”来赴
会时,莺莺却板起脸,满口封建说教的把张生训斥了一顿,“张生,你是何等人?
我在这里烧香,你无故至此,若夫人闻知,有何理说!”并声张“有贼!”要“扯到老
夫人那里去!”在红娘圆场下,这场“官司”才算了结。但莺莺还警告张生说:“先生
虽有活人之恩,恩则当报。既为兄妹,何生此心?万一夫人知之,先生何以自安?
今后再勿如此,若更为之,与足下决无干休。”莺莺冷不防变挂,把张生整的狼狈
不堪。这次作假连精明的红娘也瞒过了。忠厚诚实的张生居然任其斥责,哑口无言。
红娘推波助澜,也来训导张生,但只须细辩,红娘的话多处包含启发张生的言外之
音:“你来这里有什么勾当?”“夤夜来此何干?”“谁着你夤夜入人家?”可惜张生启而不
发,“怎想湖山边,不记‘西厢下’”,在红娘面前夸下的海口一句也没兑现。红娘对
这只“花木瓜”(中看不中用,同红娘对张生另一处奚落“银样蜡枪头”同意)也无可奈
何,不无遗憾地唱道:“拍了迎风户半开,山障了隔墙花影动,绿惨了待月西厢下”。

张生挨训后,病情转重,莺莺当然知道张生的病源,她给张生开“药方”——“谨奉
新诗可当媒”,“今霄端的云雨来”。表明了心计,并决定私奔张生。当她让红娘送
这封信时,她又假意说是给张生治病的“药方”。

《西厢记》第四本,有“佳期”、“送别”、“梦莺”等,崔张爱情还要经历许多波折
(详见拙稿《王实甫<西厢记.长亭送别>赏析》)。

以“闹简”、“赖简”为中心的第三本,更大的艺术成就正在于:围绕着一系列戏剧冲
突的开展,成功地塑造了人物性格,使红娘、莺莺、张生三个艺术形象生动、鲜明
地印在人们的心目中。

全本剧情是围绕着红娘、莺莺、张生展开的。从全剧看,从主要戏剧冲突看,崔张
红三人是站在矛盾的同一方面的,他们的主要对立面是老夫人。“赖婚”之后,直到
“拷红”,老夫人便不再出场,但老夫人的阴影却无处不在。正是由于这位相国夫人
的自食其言,使三位年轻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了,微妙了。

剧作家正是从这一复杂微妙的关系中,发掘出一幕幕令人叫绝的好戏来。

我们看到,舞台上的这三个年青人,现在一个是真人,一个是“假”人,一个是忙人。
正因为一对恋人一真一假,红娘才会如此忙碌,帮助真人,惩治假人,为真者操心,
对假者劝勉,而她自己,由于某种局限,也曾被假相蒙蔽。按理说,红娘、莺莺应
是无所不谈的。但由于老夫人的阴影,两人变的互相猜忌起来了。红娘因莺莺是老
夫人的女儿而“吃不准”她的内心变化;莺莺因红娘是母亲派来“行监坐守”的而故作
姿态。红娘让张生隔墙“琴挑”,与其说让张生试探,不如说是自己要摸摸莺莺的底,
得到满意的印象后这才挺身而出;莺莺的心思,当然是要避开红娘与张生的交往,
她的几次发怒都是因为没能避开红娘而为之,而恼羞的。

与此相反,这里红娘与张生的关系却十分友好,诚意相待,真心帮助。老夫人食言
赖婚,红娘立即为彼此倾心的恋人担忧:“这相思则索害也”。对张生的请求,红娘
挺身而出:“妾当与君谋之”。操琴、写信,计出红娘;跑腿、挨骂,任劳任怨。当
她得知小姐骗她,虽则气忿,说了许多气话,但还是劝张生赴约,心疼小姐久待焦
急:“你若不去呵,望穿她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在这里,我们见到一位见
义勇为、古道热肠的红娘,又聪明伶俐,心直口快。她对张生充满同情,真诚关心,
但有时禁不住要敲敲这位傻得可爱的“傻角”。

第三本的恋爱主角是崔与张,但元杂剧是“独唱剧”,每折只有一个主唱角,这两折
戏中共有三十三个曲牌唱词,全都是由红娘一人主唱的。为什么?其一,她是本折
戏的“大忙人”,穿针引线,传信送简,她的事最多,“自由”行动最多,理当由她唱
好;其二,她又是这场恋爱的目击者。从旁观的角度细腻地刻画处在矛盾中的女主
人公和忽喜忽怨的男主人公,有更多的便利。莺莺的心理活动,全是由红娘眼中、
口中看出和叙述出来的。莺莺的“假”和张生的“真”在她这儿得到对比,得到显现,
这场恋爱的两种趋向、两种结果她最清楚,剧作家让清醒的旁观者主唱,很有见地。

我们在女主人公身上看到两个“莺莺”,一个是她的“自我”,一个是封建礼教所强加
的。在剧中,她和她母亲都“赖”过,一个“赖婚”,一个“赖简”。但她母亲是出于封
建卫道士之真心,而她的“赖”,却是“相国小姐”的身份和家教使她不得不遮掩衷心。
莺莺是矛盾的、复杂的,“对人前巧语花言,背地里愁眉泪眼”。唯其如此,才符合
这个特点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特定人物的性格逻辑。
张生在这本戏中做了两种傻事:公开情书、面对“赖简”一筹莫展。这把其性格和盘
托出:诚实、真挚、笃信,多少带点初恋男子的天真。他真爱莺莺,因而对红娘真
心求教,十分尊重,他让红娘分享自己的喜悦,没有一般封建文人过河拆桥的弊习,
有时还甘愿受点奚落。他翻墙会莺莺,受了一顿训斥,自以为爱情无望了,不想这
正是他们恋爱的转机,因为至此,莺莺、红娘都已看清,这个“傻角”着实是个“志
诚种”。

这“一闹、一赖”最能体现莺莺反复作假的复杂心理活动、丰富的内心世界和性格特
征,最能说明封建社会里一个大家闺秀的恋爱心理和爱情过程。郑振铎在《文学大
纲》中说:“中国的戏曲小说,写到两性的恋史,往往是两人一见面便相爱,便暂
订终身,从不细写他们恋爱的过程与他们在恋爱时的心理。《西厢》的大成功便在
它的全部都是婉曲的细腻的写张生与莺莺的恋爱心境的,似这等的恋爱故事,除
《西厢》外,中国无第二部。”郑振铎客观地评价了《西厢记》的文学价值,说
《西厢记》是一部描写爱情过程、爱情心理的作品,而在很大程度上是指对莺莺的
描写而言的,其描摹可以说是最深刻的。

郭沫若先生说:《西厢记》表现了“活的人性战胜了死的礼教”。而围绕着情简所展
开的,正是这一“战胜”的反复、曲折的过程。

作品揭示了这个深沉、幽静少女的青春觉醒,她对爱情的追求,以及她走上封建礼
教叛逆的过程,特别是描写了她自身的思想矛盾和恋爱心理,这突出表现在她在爱
情的反复作假上,又集中在“一闹、一赖”两折戏中。莺莺的戏剧动作主要表现在反
复作假上。

莺莺在恋爱过程中反复作假,究竟说明了什么?

1、说明社会环境,封建势力对莺莺有巨大的压力。莺莺生于相国之门,老夫人
对她从思想、生活到行动,无不从严管教。她没有出房门的自由,终日与她做伴的
红娘,是老夫人派来拘管她、“行监做守”的;而老夫人自己甚至还要管女儿的潜意
识活动,“怕女儿春心荡,怪黄莺儿作对,怨粉蝶儿成双。”她一心要把女儿培养成
忠于封建礼教的淑女。莺莺要在这样的环境中争取爱情,必然要有巨大的勇气,同
客观环境作斗争。她的背叛要触动她的阶级,要伤害母亲的心,还要提防母亲的阻
挠,红娘的通风报信。她在爱情中的作假,反反复复,就让我们感到在她的背后,
有一股强大的封建势力,如同杜十娘身后的李甲之父,陈白露身后的邵八一样,随
时都有可能摧毁她们。我们从莺莺的作假中,看到了强大封建势力的投影。莺莺在
强大封建势力的压迫下,一步步走过背叛本阶级的道路,成为一个封建礼教的叛逆
者。“作假”是莺莺在背叛道路上留下来的沉重脚印。

2、说明莺莺追求婚姻自主与所受的封建教养之间存在着激烈的斗争。莺莺是一个
受过严格封建礼教训练的相国小姐,这一特殊的身份和教养,说明了她要摆脱封建
礼教的束缚和封建道德的熏陶,是需要有一个艰苦的过程。她身上背着因袭的重担,
在“情”与“礼”二者之间,做出最后抉择时需要一段时间,要有一个“自我改造”的过
程。因此,她是一面在追求,一面在摆脱,在追求中摆脱,在摆脱中追求,这中间
充满着矛盾和斗争。她决不可能象劳动妇女追求爱情那样的坦率、热烈和大胆。在
爱情中的“作假”,正是她同自身弱点、因袭重担做出斗争的反映。[赖简]折反映出
她虽然迈出实际反抗的一步,但有顾虑,还下不了决心,因此才出尔反尔。“赖简”
之后,莺莺派红娘又送去情书,和张生私下结为夫妻,这时她已从怯懦走向坚强,
背叛了封建礼教,做出了她所能做的最激烈的反抗——那就是私自结合,置“父母
之命”、“媒妁之言”于不顾。

3、说明莺莺这个贵族小姐也背着封建社会女子的因袭重担。我们知道,封建社会
中的女子,不管她出身如何,在婚姻中遭受不幸,是一个极普遍的现象。这些女子
以切身的遭际告诉后人“慎勿将身轻许人。”这个血的教训,使莺莺在追求爱情中对
男子怀有一种天然的疑惧心理,既怀疑又恐惧。另外,我们也可以看到,她对张生
的底细,不是一下子就能摸清的。张生对她到底有几分诚意,能不能和她白头偕老?
这还需要不断的考验。因此她不能不采取慎重的态度。等到张生为她病得死去活来
时,她才敢托身于他,可事后还是不免有几分担忧,“妾干金之躯,一旦弃之,此
身皆托于足下,勿以他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一个封建社会里的未婚女子有
这样种种考虑,乃是历史的真实,符合人物的思想行为逻辑。在崔莺莺的这些考虑
里面,不正是深刻地透露出封建社会里‘礼教大防’是何等厉害;要突破它,又是多
么难能可贵。”(夏虹《关于〈西厢记〉爱情主题的探讨》)莺莺在爱情中的作假,
她时而真,时而假,真真假假,反反复复,实际上是一种迂回曲折的试探,用我们
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考验”。至到莺莺认为张生忠实可靠了,才将终身相许。莺莺大
胆的追求爱情,又对所爱的人没有充分的把握,因而瞻前顾后反反复复。作者在莺
莺复杂的内心中,注入了丰富而深刻的历史内容,他把封建社会中妇女长期受压形
成的典型心理,具体而深刻的揭露出来了。

莺莺在同张生的恋爱过程中,既要和强大的封建势力做斗争,又要和自己所受的
封建教养决裂,这中间充满着无数的矛盾和斗争。她恋爱过程的这一特点,就决定
了《西厢记》的戏剧矛盾冲突发展是渐进而缓慢的。王实甫在渐进而缓慢中,深刻
细致地刻画了人物心理,它表现了一个贵族小姐,要走上违背封建礼教自主婚姻的
道路,需要克服多少心灵深处的障碍,要经过多么艰难痛苦的历程。王实甫从现实
的矛盾生活出发,他把握了人物与生活的辩证关系,把握了人物性格发展的内在逻
辑,因此他笔下的营营既是真实可信的,又是一个具有社会意义的典型形象。莺莺
就是这样一个大胆的、刚强的封建礼教的叛逆者,同时她又是一个怯懦的、矜持的
贵族小姐。尽管她内心中燃烧着炽烈的爱情之火,但在表面上仍然是一个矜持、深
沉的贵族女子。我们说莺莺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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