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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賴　序

法律專業從業人員因職業權責之屬性關係，向來享有較
一般上班族為高的社會、經濟地位，相對的也必須接受高於通
常標準的檢驗，並擔負起較重大的社會責任，隨時隨地均需彰
顯維護公平正義的角色與任務。「法律倫理」即是基於此種社
會期待下所產生的專業自律規範，從專業法律人應具備自覺自
省、自治自律的態度出發，思考專業法律人的人生目標與方向
為何？研究如何成為稱職、符合社會大眾期待的專業法律人？
企求能形成法律專業人之共識，再透過建立法律人的專業規範
機制作為準據，並經由教育、宣導與嚴格執行之手段，以期確
保達成提升法律人之專業品質、維護專業法律人之尊嚴與公正
形象。法律倫理規範並非法律，其要求遠高於法律之標準。
我國「司法改革」工程已賡續進行了十餘年，若從法律人
的角度以觀，較之往昔，確實已有長足之進步，似堪以自慰；
然而，訪諸普羅大眾，則不滿意的聲音，仍占多數，二者間落
差甚大。尤其在民國99年間發生了數起司法官貪瀆事件，舉國
震驚，加上針對幾件判決所表現的法律見解引觸爭論而發生了
所謂「白玫瑰」抗議活動，影響所及，司法形象跌至谷底，法
律人莫不撼然、悲慟。在此同時也促成法律人的深切反思，而
檢省結果，主流看法之一認為問題並非出在法律之不備抑或當
事者專業之不足，而係源自司法從業人員對法律倫理之疏離，
有以致之。換言之，司法從業人員徒具專業證照或任用資格顯
然尚不足以堪當重任，甚且禍害更深。有識之士莫不呼籲當前
司法改革之重心應在儘速建置優良的法律倫理規範；以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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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化、落實法律倫理規範，方為司法改革當務之急，洵為的
論。
工商社會變遷快速，無論司法改革還是法律專業人員均必
須體察社會脈動，隨時檢視反省，與時併進，決不能孤芳自賞
或獨立於人民之外，此即「司法為民」之真諦，也是司法改革
成敗之所在。至於如何形成共識，建立適當的法律倫理，訂定
出合理的規範或行為準則，毋寧是當前之熱門課題；雖說百家
爭鳴，各有所見，法官法在立法過程中亦就此部分爭論不已，
尚未定論，然其重要性實不言可喻。台北律師公會洞燭機先，
當仁不讓，廣邀各方法律專業精英，就法律專業倫理相關議題
為文深度探討，尤其範圍擴至以往從未提及的公證人、調解
人，其代表性空前完整，誠屬高瞻遠矚，意義重大。
本書之付梓，令人期許，值得每位法律專業從業人員及關
心司法議題的人士引頸期盼，有幸基於司法院長職務，獲邀撰
序，欣然為之，並藉此深表敬意。

中華民國100年2月9日
謹誌於司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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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　序

古人說：「文以載道」，好的文章，不只是單純的述事描
寫，它要能把思想、觀念和經驗透過文字傳承下來，供後進者
參考、學習。
身為法律人，勇夫一直認為，法律工作是一門專業，但這
門專業要如何受到社會大眾的信賴及尊敬？它不應僅止於表現
法條文字及法理邏輯的艱澀和高不可攀，而更應在於能夠發現
真實，實現公平正義。因此，法律人扮演的角色即相當重要。
因為，掌握著法律這門專業的人，如果心思稍有不正，極有可
能濫用這門專業，從而破壞社會正義，輕者自毀前程，重者更
可能斲傷司法公信力。要避免發生類似憾事，自然應該加強法
律人的倫理教育。
很可惜的是，各大學的法律教育，輕忽了法律倫理這門課
程。在考試引導教學的前提下，國考不考，法律系的學生對此
也就興趣缺缺。所幸，在發生一連串的司法風紀案件之後，政
府已經決定，未來的國家考試，與法律相關的應考範圍裡，將
加考一科法律倫理。希望此項變革也能達到喚醒法律新鮮人重
視法律倫理的目的。
不過，長期以來，國內書肆一直沒有一套完整的法律倫理
教科書；為了彌補這個缺憾，台北律師公會主動企劃，廣邀學
界教授、法官、檢察官、律師、仲裁人、公證人及調解人，就
其執業面向分門別類撰寫相關法律專業人員執行職務之法律倫
理議題，完成這本眾所期待的「法律倫理」。
本書概分為總論及各論兩大篇。總論係就法律倫理整體架
構作一分析探討，這部分的內容也是所有法律人都該仔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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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共同價值規範。各論部分則就不同職務的法律人，就其工作
性質所應遵行的倫理規範逐一說明介紹，內容詳盡，可謂鉅細
靡遺，非常值得一讀。
勇夫在此也要提醒讀者，倫理應該是生活上的一種實
踐，而非光說不練的紙上談兵。縱然讀遍法律倫理，就算在國
考中拿到高分，不代表這名法律人即具有崇高的法律倫理精
神。必須將法律倫理的思想及觀念，自然且深刻的融入生活
中，內化成為一套自發性的人際互動及行為準則，法律倫理的
價值才能體現。
司法的威信建立不易，但卻容易毀於一旦。每一位法律人
都有責任且有義務維護法律及司法的尊嚴，而實踐法律倫理，
正是向此目標邁進的第一步。盼你我共勉之。
是為序。

民國100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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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五南圖書出版公司林振煌先生在去年與我聯絡，希望我
能寫一本有關法律倫理的教科書，在此之前，我並不認識振煌
兄，或許是因為我擔任台北律師公會理事長的緣故，振煌兄找
上了我。不過，對於振煌兄的這項邀請與要約，我當場即予婉
拒，一來是因為這並非我的專業，更不用說這也非我的能力所
及；然而，有感於五南圖書出版公司對於法律倫理議題的長期
關注，且因民國100年的司法官及律師考試，即將加考法律倫
理的科目，而國內坊間有關法律倫理的書籍，多係一些國外相
關論著的翻譯，且大多偏重於律師倫理的介紹，而較少對各種
法律專業人員法律倫理的完整論述，有鑒於此，我對振煌兄提
出了一個新的要約，那就是由台北律師公會出面邀集在法律倫
理議題上有專精研究的學者、法官、檢察官、律師、仲裁人、
調解人及公證人等，以共同集體創作的方式，分別就各該法律
專業人士所應注意的法律倫理議題，以理論介紹與案例解說並
陳之方式，撰寫文章，並加以彙編，此一構想獲得了振煌兄的
同意。
法律倫理是專業法律人員所應遵守的倫理道德準則，但由
於各國對於各種法律專業人員的發展與其實際執行職務的行為
規範要求，均有所不同，加以各國的歷史、國情乃至法律執業
環境與倫理道德的標準，也有極大的差異。所以，其他國家相
關法律專業人員的倫理規範，並不當然適用於國內；也就是說
很難放諸四海而皆準；另外，也不容易建立一套能適用於所有
法律專業人員的倫理道德規範。
因此，台北律師公會此次的嘗試，一方面是希望能透過大
家的努力，嘗試建立一個屬於國內自己的法律倫理體系，另一
方面則是希望所有的法律專業人員均能共同體認法律倫理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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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性，因為，唯有所有參與法律服務的法律專業人員均能遵守
應有的法律倫理規範與行為準則，司法的風氣也才能真正的改
善與提升。
作為在野的法曹，本諸律師自律自治的精神，中華民國
律師公會全國聯合會早在民國72年即已訂定律師倫理規範，
以作為律師在執行業務時所應遵行的一項行為準則。其後，台
北律師公會則據此率先訂定了相關的辦法，並在理監事會下成
立律師倫理風紀委員會，以處理律師違反倫理風紀的案件。近
年來，台北律師公會每年受理的律師倫理風紀案件日漸增加，
此不僅反映律師倫理的問題已被當事人所重視，另一方面也突
顯律師同道對於律師倫理可能仍然認識不夠。就此，律師公會
全國聯合會不僅進一步參考了美國律師公會相關律師倫理的規
定，在2009年底對律師倫理規範作了完善的修正。更擬在最近
出版專書就律師倫理規範逐條釋義，這些司法前輩的努力，吾
人於此特予致敬。
為完成這本「法律倫理」的出版，台北律師公會邀請了司
法院前秘書長范光群律師、潘維大教授、蔡 燉院長、蔡碧玉
檢察長、古嘉諄律師、黃瑞明律師、魏千峰律師、尤伯祥律師
及張滋偉公證人等共同組成編輯群，一起討論本書的架構與議
題，並推薦本書各議題的執筆人，在大家群策群力的努力下，
這本涵蓋所有法律專業人士的法律倫理專書，得以在極短的時
間內迅速完稿付梓，我要感謝所有編輯群及執筆人，也要感謝
司法院賴浩敏院長及法務部曾勇夫部長願意為這本書寫序，大
家對法律倫理的重視，相信會給後繼莘莘學子許多的啟發；也
給各個法律專業人士提供了對於法律倫理應有的思考與檢討方
向。

民國100年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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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以筆畫順序排列）

尤伯祥
現　　職：義謙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
最高學歷：國立政治大學法律系研究所公法組碩士
經　　歷：台北律師公會第25屆常務理事
　　　　　中華民國律師公會全國聯合會刑事法委員會主任委員

王寶輝
現　　職：文化大學法學會副教授
最高學歷：文化大學碩士
經　　歷：台北大學、世新大學兼任副教授
　　　　　律師

古嘉諄
現　　職：寰瀛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
最高學歷：國立臺北大學法律研究所碩士
經　　歷：中華民國仲裁協會爭議調解中心主席
　　　　　律師懲戒覆審委員會委員長

朱麗容
現　　職：常在國際法律事務所合夥人
最高學歷：國立臺灣大學法學碩士
經　　歷：中華民國仲裁協會理事
　　　　　仲裁人倫理委員會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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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若凡
現　　職：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律師
最高學歷：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法律碩士
經　　歷：板橋及高雄地方法院檢察官

吳祚丞
現　　職：司法院司法行政廳調辦事法官
最高學歷：國立臺灣大學法律學研究所碩士
　　　　　美國JOHN MARSHALL LAW SCHOOL I.P.L.L.M.
經　　歷：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法官

宋皇志
現　　職：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律師
最高學歷：清大物理系、科法所
經　　歷：資策會科法中心專案經理

李紀宏
現　　職：中華民國仲裁協會爭議調解中心副執行長暨調解人
　　　　　理律法律事務所法務專員
最高學歷：美國西北大學法學碩士（Northwestern University）
暨美國西北大學凱洛格管理學院結業（Kellogg
School of Management）
　　　　　美國康乃狄克大學保險法學碩士（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
經　　歷：美國芝加哥地方法院及芝加哥爭端解決中心調解人
　　　　　中華民國律師公會全國聯合會律師研習所職前訓練
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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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廷翰
現　　職：萬國法律事務所律師
最高學歷：國立臺灣大學法律研究所碩士
經　　歷：萬國法律事務所實習律師
　　　　　臺大法律服務社帶組研究生

周懷廉
現　　職：臺灣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主任檢察官
最高學歷：英國Warwick大學國際經濟法學碩士
經　　歷：新竹、桃園、基隆、台北地檢署檢察官
　　　　　法務部、經濟部調辦事檢察官

林邦樑
現　　職：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最高學歷：中興大學（現臺北大學）法律研究所畢業
經　　歷：臺灣苗栗地方法院檢察署主任檢察官、臺灣臺北地
方法院檢察署主任檢察官

林　瑤
現　　職：理律法律事務所合夥律師
最高學歷：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法學碩士
經　　歷：台北律師公會訴訟外爭端處理業務委員會主任委員
　　　　　中華民國仲裁協會仲裁人及調解中心調解人
　　　　　新加坡調解中心助理調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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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麗瑩
現　　職：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最高學歷：台灣大學法律研究所碩士
經　　歷：檢察官
　　　　　金門地方法院法官
　　　　　調法務部辦事檢察官

邱瑞祥
現　　職：臺灣高等法院法官兼書記官長
最高學歷：國立政治大學法律學研究所碩士
經　　歷：臺灣高等法院法官
　　　　　中華民國法官協會秘書長

洪光
現　　職：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智慧財產分署簡任檢察官
最高學歷：私立中國文化大學法律學研究所碩士
　　　　　國立臺灣大學法律系
經　　歷：澎湖、屏東及嘉義地檢署檢察長
　　　　　法務部檢察司副司長

范光群
現　　職：國立台北大學法律學院名譽教授
　　　　　萬國法律事務所創所律師兼特別顧問
　　　　　中華民國仲裁協會顧問
最高學歷：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法學碩士
經　　歷：司法院秘書長（2003-2007）
　　　　　台灣省政府主席（2002-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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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滋偉
現　　職：臺灣士林地方法院主任公證人
最高學歷：海洋大學海洋法律研究所碩士
經　　歷：東吳大學、文化大學兼任講師

許仕楓
現　　職：臺灣高等法院花蓮分院法官
最高學歷：國立中興大學法律系畢業
經　　歷：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法官、臺灣高等法院法官

許政賢
現　　職：國立政治大學法律學系助理教授
最高學歷：德國慕尼黑大學法學博士
經　　歷：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法官兼庭長
　　　　　司法院司法行政廳調辦事法官兼科長

陳希佳
現　　職：寰瀛法律文教基金會董事
最高學歷：北京大學法學博士
經　　歷：中華民國仲裁協會爭議調解中心副主席
　　　　　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仲裁員
　　　　　英國特許仲裁學會高級會員（FCIA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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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盈錦
現　　職：法務部行政執行署板橋行政執行處處長
最高學歷：中國文化大學博士班
經　　歷：地檢署檢察官、主任檢察官
　　　　　法務部司法官訓練所司法官班講座

黃國忠
現　　職：臺灣高等法院法官
最高學歷：東吳大學法律系畢業
經　　歷：司法院司法行政廳副廳長、人事處處長

黃瑞明
現　　職：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律師
最高學歷：台灣大學法律研究所碩士
經　　歷：台北律師公會理事長
　　　　　民間司法改革基金會董事長

黃裕凱
現　　職：天主教輔仁大學財經法律學系專任副教授
最高學歷：英國南安普敦大學海事法學博士
經　　歷：正利航業股份有限公司法保協理
　　　　　銘傳大學法律學系助理教授

黃麟倫
現　　職：司法院司法行政廳副廳長
最高學歷：國立臺北大學法律研究所碩士
經　　歷：臺灣高等法院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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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怡君
現　　職：寰瀛法律事務所律師
最高學歷：國立臺灣大學法學士
經　　歷：2010年中華民國銀行商業同業公會全國聯合會委託
研究計畫「債務清理法草案之研究」計畫研究員

潘維大
現　　職：東吳大學法學院教授
最高學歷：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立大學
經　　歷：東吳大學法學院院長
　　　　　東吳大學法律系系主任

蔡玉玲
現　　職：理慈國際科技法律事務所主持律師
最高學歷：國立台灣大學法律系
經　　歷：I B M 大 中 華 地 區 法 務 長 （ 香 港 、 台 灣 、 大 陸 ）
（1996-1998）
　　　　　IBM台灣地區法務長（1991-1996）
　　　　　台 北 士 林 、 桃 園 、 彰 化 等 地 方 法 院 法 官
（1982-1991）

蔡 燉
現　　職：臺灣新竹地方法院院長
最高學歷：國立政治大學法律學研究所博士
經　　歷：司法院大法官書記處處長
　　　　　中華民國法官協會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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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新毅
現　　職：臺灣高等法院法官
最高學歷：臺大法研所公法組碩士
經　　歷：元培科技大學兼任講師
　　　　　國防管理學院兼任教官
　　　　　新竹、板橋地方法院法官
　　　　　福建高等法院金門分院法官
　　　　　司法院司法行政廳調辦事法官

蔡瑞森
現　　職：理律法律事務所合夥律師
最高學歷：美國康乃爾大學法學碩士
經　　歷：台北律師公會第24屆理事
　　　　　國立交通大學科技法律研究所兼任助理教授

蔡碧玉
現　　職：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長
最高學歷：臺灣大學政治研究所碩士班畢
　　　　　政治大學法律研究所碩士班畢
經　　歷：法務部檢察司司長
　　　　　臺灣高等法院檢察署主任檢察官

鄭雲鵬
現　　職：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
　　　　　東海大學兼任助理教授
最高學歷：東海大學法律學博士
經　　歷：臺灣高雄、臺中地方法院公證人
　　　　　律師高考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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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華歆
現　　職：執業律師
最高學歷：美國哈佛大學法學碩士
經　　歷：中華民國律師公會全國聯合會律師倫理委員會副主
任委員
　　　　　東吳大學法律學院兼任講師

魏千峰
現　　職：執業律師
最高學歷：政治大學法律系法學博士
經　　歷：東吳大學法律系兼任副教授
　　　　　思與言雜誌發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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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錄

第一編　總　論

第一章　法律倫理的重要性 潘維大 3

壹、前言 3
貳、法律倫理的挑戰 4
參、法律人的角色 4
肆、結論 5
伍、延伸討論 6

第二章　法律倫理法理分析 王寶輝 7

壹、法律倫理之意涵 7
貳、法律倫理之倫理架構 8
參、法律倫理之法律專業特質 10
肆、法律倫理之觸發 12
伍、法律倫理規範之訂定及其屬性 15
陸、延伸討論 18

第三章　各國及我國法律倫理規範架構 黃裕凱 21

壹、概說 21
一、法律專業屬性 21
二、政治體制 21
三、法制發展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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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國際或國內規範 22
五、上位概念 22
六、獨立性規範或隱藏性規範 22
七、原則性規範或說明性規範 22
貳、國際方面 23
一、上位概念方面─主要為人權保障 23
二、聯合國 23
參、區域性國際組織─歐盟 24
肆、非政府間組織 25
一、國際法曹協會（IBA） 25
二、國際法官協會（IAJ-UIM） 26
三、國際檢察官協會（IBA） 26
四、國際仲裁協會（AIA） 26
五、國際調解協會（IMI） 26
伍、各國方面（以美、日為主） 27
一、美國 27
二、日本 31
陸、我國規範架構 33
一、法官相關倫理規範 34
二、檢察官相關倫理規範 36
三、我國律師倫理規範 38
四、我國仲裁人倫理規範 41
五、我國調解（人）倫理規範 43
六、我國公證倫理相關規範 45
柒、延伸討論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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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法律人的共同倫理 魏千 47

壹、法律人有無共同的倫理 48
貳、法律人共同的基本倫理 50
一、維護法治 51
二、實現公平正義 52
三、獨立性之維持 55
四、提升專業能力 58
五、謹言慎行 61
六、促進公共利益 65
參、結論 68
肆、延伸討論 68

第二編　各　論

第一章　法官倫理 73

壹、導論 蔡 燉 73
一、前言 73
二、法官守則與自律規範 74
三、研議中之法官倫理規範 77
四、本篇所討論之主要課題 78
五、結語 79
貳、主題內容 84
一、法官對於案件之評論 吳祚丞 84
二、案件之評議 許仕楓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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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法官參與政治活動 許政賢 93
四、法官參與公益活動 蔡新毅 99
五、法官之專業 邱瑞祥 106
六、法官之開庭態度 邱瑞祥 113
七、法官迴避 黃麟倫 120
八、法律諮詢 黃麟倫 127
九、法官之兼職 黃國忠 133
十、法官之理財與社交行為 蔡新毅 140
參、延伸討論 蔡 燉 149

第二章　檢察官倫理 151

壹、導論 蔡碧玉、周懷廉 151

一、檢察倫理之特殊性 152
二、檢察倫理之參考法制 154
三、我國檢察倫理規範之發展 155
四、檢察倫理之實踐 157
貳、主題內容 159
一、檢察官的專業 陳盈錦 159
二、檢察官的工作態度─敬業、正當程序的遵守 陳盈錦 166
三、檢察官的獨立性與中立性 林麗瑩 173
四、檢察一體 蔡碧玉 179
五、偵查不公開 林邦樑 185
六、檢察官的公開言論 蔡碧玉 192
七、檢察官職務上的交往 周懷廉 198
八、檢察官的人際關係及私人社交 周懷廉 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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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檢察官的政治參與 林麗瑩 212
十、檢察官的兼職 林邦樑 217
十一、檢察官的私生活 洪光 224
十二、檢察官之利益衝突與迴避 洪光 231
參、延伸討論 蔡碧玉 240

第三章　律師倫理 243

壹、導論 黃瑞明 243

一、律師倫理為律師業自律自治之具體表現 243
二、律師倫理為實現律師使命所必需 243
三、律師倫理具有國際共通的原則，亦有隨各國、各時期
不同的特色 244
四、律師倫理規範試圖在律師職業的內在倫理衝突中尋求
平衡與定位 244
五、律師倫理規範必須與時俱進配合時代思潮，並處理新
型態之律師工作 245
六、律師倫理之實踐有賴律師之道德自覺、人品與見識 245
七、律師倫理期待律師除在本業上善盡職守外，尚應協助
社會弱勢，從事社會公益活動 246
貳、主題內容 246
一、律師自治與律師倫理規範 周廷翰 246
二、律師盡責義務與專業性 宋皇志 255
三、律師保密義務與拒絕證言權 尤伯祥 261
四、律師禁止利益衝突義務 顏華歆 268
五、律師與司法人員之互動 余若凡 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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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律師廣告與拓展業務 顏華歆 286
七、律師收費與酬金 蔡瑞森 293
八、律師同儕與社交生活 蔡瑞森 301
九、律師公會與律師懲戒 潘怡君 308
十、企業律師倫理規範 蔡玉玲 314
參、延伸討論 黃瑞明 324

第四章　仲裁人倫理 325

壹、導論 范光群 325

貳、主題內容 朱麗容 326
一、仲裁人的角色功能與責任 326
二、仲裁人倫理的國際發展趨勢 327
三、仲裁人倫理於我國的發展 329
四、仲裁人的公正性與獨立性 331
五、仲裁人的保密義務 338
六、仲裁人的負責與勤勉義務 339
七、仲裁人的言行 342
八、試行和解需當事人明示同意 343
九、結論 344
參、延伸討論 范光群 344

第五章　公證人倫理 345

壹、導論 張滋偉 345

一、公證制度的意義 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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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證人倫理的法理基礎 345
三、公證人倫理的具體化與實踐 347
貳、主題內容 鄭雲鵬 349
一、公證人之角色定位與職責 349
二、公證人倫理的內容 350
參、延伸討論 鄭雲鵬 368

第六章　調解人倫理 371

壹、導論 古嘉諄 371

貳、主題內容 372
一、調解人應遵守的倫理規範 陳希佳 372
二、調解人的守密義務 林　瑤 379
三、調解人的公正義務 李紀宏 387
參、延伸討論 古嘉諄 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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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編

總　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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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法律倫理的重要性

壹、前言
潘維大

任何職業皆有其職業倫理，而職業倫理的範圍非常廣泛，但一定有其核心
價值之倫理。例如醫師之職業倫理為救助病患；會計師之職業倫理為提供正確
之財務報表以供客戶評估未來之經營管理策略及方法。但醫師除了救助病患之
核心職業倫理外，當然亦有其他應遵守之倫理，例如醫師看診應出於和藹親切
之態度、應安撫病患及親屬心靈上之恐慌等等。會計師製作正確財務報表為核
心倫理外，另外亦應主動提供客戶有關各種稅務或會計上之諮詢。法律工作者
亦有其職業倫理，法律倫理之核心價值應為實現公平正義，除此核心價值外，
亦有非常多的規範應予遵守。因此，能充分理解法律倫理並決心將法律倫理切
實實踐，才可能做好法律的工作，才不辜負法律人應盡的職責。
有人認為法律倫理根本不該成為一門學科，亦不該成為司法考試之內
容，其認為所謂之法律倫理不外乎僅是要求要說好話、做好事、成為一個好人
而已。而此一部分，從小到大的生活教育對此皆有不斷的加強，並無必要再為
另外的學習。但法律工作者無論其所從事之工作係法官、檢察官、律師或是公
司法務，其工作內容皆為處理利益衝突之問題，此一利益衝突可能是雙方當事
人之利益衝突，亦有可能是法律工作者本身利益之衝突。故而法律工作者必須
時常處於各種利益衝突中擔任調和及平衡的角色。若有特別傾向於某一利益之
立場，即可能造成不公平之結果。在調和平衡各種利益時，不但需要法律專業
的素養，更經常需要自身道德良心上的判斷，若無特別的學習，法律工作者很
可能在此種利益衝突中迷失了自我。故法律倫理對於法律人而言係一門不但必
要且更應加強學習的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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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法律倫理

亦有人認為法律倫理主要之精神在於實踐，各式各樣的倫理教育，從小學
開始即存在於各級教育體系當中，法學院教授法律倫理這一個科目並不足以使
法律人的倫理道德增加，因此，無須設立獨立的科目加以學習。以教育工作者
的角色立場而言，我們當然相信教育是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我們相信透過教育
可以將一個人陶冶塑造成一個好人。當然，並不能保證所有受過教育的人都一
定會是個好人，但是我們當然相信教育是能將大部分的人變成好人。法律倫理
之教育亦是如此，雖然不能保證所有讀過法律倫理之人皆能擁有崇高之倫理道
德，但至少給予法律人一些得以依歸之標準、規範，使其知道應如何去遵守，
進而實現公平正義。

貳、法律倫理的挑戰
由於法律工作者所處理之事務大部分皆為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與各種利益的
衝突，更由於工商經濟的發展，企業對於法律專業服務的需求，經常僅是以何
者能為其解決困難、何者能為其賺取更大利益做為取捨標準。大型企業所面臨
之法律問題經常非常複雜，可能牽涉橫跨數國之法律規範。任何單一律師很難
獨力解決大企業卻面臨之法律疑難，因此大型事務所應運而生。大型律師事務
所為求生存與發展，當然必須以客戶之利益為優先之考量。因此，在處理各種
利益衝突時其所能採取之態度，是否能真正符合法律倫理所要求之標準，恐有
疑問。又，律師相互之間為爭取客戶，所謂相互合作、謙恭有禮恐有困難。
現今社會絕大多數之民眾皆受有相當之教育，對自己之權利以及法律上所
得以主張之事項皆有些許之認識。在其自身碰到法律問題時，通常僅會要求律
師為其主張權利、伸張其利益，並希望律師盡量規避其可能相應產生之義務。
對於當事人此一類型之要求，律師是否皆能正確的處理，端視該律師是否具有
充分之法律倫理而定。

參、法律人的角色
社會是由各形各色的人所組成，各種不同類型的職業為社會所需提供服
務，並由服務中賺取生活所需。例如公務員制定政策、為老百姓服務，從國庫
領取薪資；商人促進貨品流通、創造財富、增加產品價值，並從中賺取利潤；
工程人員設計各種建築及橋梁道路供大眾居住與通行，並從中取得報酬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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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編•第一章　法律倫理的重要性　5

在社會中各種人相互執行其工作內容時，難免會發生衝突而必須藉由第三者之
立場加以解決。社會中亦有少數不肖份子利用不法手段偷竊、搶劫、詐欺等
行為獲取本身之利益；此等衝突及不法行為透過法律之規範，而應由法律人依
法律規範來處理此類衝突及不法。因此，司法被認為是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後防
線，其道理即在於此。而此公平正義即為法律倫理之最重要核心，任何利益衝
突的衡量標準皆應以公平正義為最後之衡量。而法律人即肩負此一社會正義最
後防線之重擔，不但需要有法律專門技術修養，更須在利益衝突中時時省思自
己之社會責任與公共利益，以期能達到公平正義的結果。

肆、結論
佛教禪宗的神秀和尚曾有一首詩：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
拭，莫使有塵埃。而六祖慧能亦有一首詩：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
一物，何處惹塵埃。法律人的責任重大，又經常處於各種利益衝突的灰色地帶
中，為能做出恰當之處理，除了應精進自己之法律專業知識外，更應念茲在茲
提醒自己之社會責任，必須以公共利益為依歸，而能有公平正義的結果。很難
要求每個法律人皆能達到禪宗六祖慧能的境界，但至少應有神秀和尚之勤奮，
要能時時勤拂拭，刷亮法律人的招牌。
美國政治學家威爾遜與犯罪學家凱林曾提出「破窗理論」，如果有人打壞
了建築物上的一塊玻璃，若未能及時修復，則其他人將接受到暗示性的縱容而
打碎更多玻璃。此理論在80年代紐約市交通警察局局長布拉頓曾經加以實踐，
當時紐約地鐵中的犯罪率相當高，而布拉頓處理的方式是嚴格取締地鐵逃票
者。逃票者當然並不等於犯罪者，但結果發現每七名逃票嫌疑犯中就有一名是
通緝犯；每二十名逃票嫌疑犯中就有一人攜帶武器。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從嚴
格取締逃票者起地鐵犯罪率急速下降，治安亦因而好轉。
法律人應謹守法律倫理之界線，不要以為某些時候對於某些利益稍微傾斜
無傷大雅，依據破窗理論，破了一扇窗就會有其他的窗不斷地被打破，希望所
有的法律人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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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法律倫理

伍、延伸討論
1. 為什麼需要學習法律倫理？
2. 法律倫理的重要性為何？
3. 你認為在現今社會中，法律倫理所面臨的挑戰為何？
4. 在從事法律實務工作時，你有決心一定能遵守法律倫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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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法律倫理法理分析

壹、法律倫理之意涵
王寶輝

法律倫理（legal ethics）原指律師倫理（lawyer's ethics） 或律師專業倫理

1

（professional legal ethics） ，初未指涉司法行為（judicial conduct）之法官倫

2

理及檢察官倫理等司法倫理 。實則，法律倫理概念之指涉，應涵蓋律師倫理
3

及司法倫理，已為學界之通說 。此從各國有關法律倫理規範之文獻觀之，司
4

法倫理規範緊接著律師倫理規範訂定，而為法律倫理之主要倫理規範，殆無疑
義。
5

龐德（Roscoe Pound, 1870-1964）於1953年即指出：「在民主法治國家，

人民的生命、財產及自由，端賴獨立的司法機關及獨立的律師公會行使其憲法
權利」 ，職是，司法制度及律師制度，厥為現代民主法治國家司法體系的雙
6

軌，同屬司法體制運作的內外軸心，其對律師專業行為之倫理要求，與對司法
行為之倫理要求，僅係因其角色的本質、職能及觀察角度之不同，而為不同之

1
Michael Davis and Frederick A. Elliston, ed., Ethics and The Legal Profession (Prometheus Books, 1986), pp.
23-28; Deborah L. Rhode and David J. Luban ed., Legal Ethics: Law Stories (Foundation Press, 2006), pp. 2-7.
2
Donald Nicolson and Julian Webb, Professional Legal Ethic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pp. 4-5.
3
Charles W. Wolfram, Modern Legal Ethics (West Publishing Co., 1986), pp. 17-19。懷效鋒主編，法官行為與
職業倫理（法律出版社，2006），頁206。
4
蔡新毅撰〈法官倫理〉，收錄於東吳大學法學院主編，法律倫理學（新學林，2009），頁399-440；陳盈
錦撰〈檢察官專業倫理〉，收錄於東吳大學法學院主編，前揭書，頁449-495；森際康友，法曹の倫理
（名古屋大學出版會，2005），頁327-335；小島武司、田中成明、伊藤真、加藤新太郎編，法曹倫理
（有斐閣，2004），頁283-395。
5
黃裕凱編譯，法律倫理基本文件（2010）。黃裕凱彙整國內外法律倫理規範主要參考資料，為目前國內
有關法律倫理規範最完備之文獻。國外文獻部分附有中譯，方便學習閱讀。國內文獻部分，作了歷史條
文及判解懲戒案例旁解，對於抽象法律倫理規範之理解，頗有助益。法律倫理規範架構之介紹，並請參
閱本章第三節。
6
Roscoe Pound, The Lawyer From Antiquity To Modern Times (West Publishing Co, 1953), VII。西方人稱法官
為「officer of the court」，稱律師為「officer out of the court」，後者即東方人稱律師為「在野法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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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法律倫理

倫理判斷，但對於司法行為之倫理探討，當同屬法律倫理之重要課題。
再者，法律倫理，除涵蓋律師倫理及司法倫理外，尚得擴及全體法律人
專業責任之倫理，例如司法事務官、法官助理、檢察事務官、法律助理人員
（para-legal）及政府機關或各企業之法務人員等之倫理課題 ，此一領域，仍
7

不可忽略。
從上說明，法律倫理係指對法律專業行為之倫理判斷，包括：(1)律師倫
理；(2)司法倫理（即法官倫理及檢察官倫理）；及(3)法律助理人員倫理。上
述三者，雖以(1)(2)為法律倫理之核心課題，而(3)本質上既屬法律專業行為倫
理判斷之範圍，且其成員多於(1)(2)，探討法律倫理課題時，不應排除 。
8

貳、法律倫理之倫理架構
倫理（ethics）乃對社會行為之道德判斷，「因為道德判斷的直接對象
是行為」，本質為一種具有規範性的「應然」問題 。林火旺指出，規範性
9

的道德判斷，包括「道德義務的判斷和道德價值的判斷，前者涉及一個行為
的對或錯、應該或不應該的判斷，後者則是有關於人、動機、企圖、品格之
好壞的判斷」 。是倫理乃指涉社會行為之對的或正當的（right）與錯的或
10

不正當的（wrong）、好的或善的（good）與不好的或惡的（bad）、有德的
（virtuous）或邪惡的（vicious）、應該或不應該、義務或責任的道德判斷 。
11

敘述性的或對事務狀態的評價，則不具道德判斷意涵 。
12

上述對社會行為之正與不正、善與惡的判斷，「具有規定和約束的功
能」，其性質是規範性的（normative） 。雖道德規範源於社會生活經驗事
13

實，惟規範一旦建立，即對社會行為發生拘束、限制，規範的特質在於分辨或
指示社會行為何者該做、何者有遵守的義務，以及所為之行為結果對別人會

7
潘維大、黃心怡撰〈民間組織法務人員〉，同註4書，頁513-523。
8
2010年我國律師、司法官國家考試，未將法律助理人員倫理列入考試範圍，推其原議，並非故為排除，
乃因法律助理人員之倫理，部分可納入律師倫理及司法倫理之故。
9
陳特，倫理學釋論（東大，2009），頁1-2。
10
林火旺，基本倫理學（三民，2009），頁18-21。
11
林火旺，同上註；Michael Davis and Frederick A. Elliston ed., ibid; p. 23.
12
林火旺，前揭書，頁20；陳特，前揭書，頁2；Frank Jackson, From Methaphysics To Ethics: A Defence of
Conceptual Analysis (Clarendon Press, Oxford, 1998), pp. 1-27、117-118.
13
林火旺，前揭書，頁12；陳 特，前揭書，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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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編•第二章　法律倫理法理分析　9

發生有意義的或應承擔之責任等規範性（normativity）事項 。可見規範性之
14

判斷，本質上為社會判斷（social judgement） 有其客觀性（objectivity） ，

15 16

而為規範性的社會形式（social form of normative thinking） ，故無規範可能及

17

必要者，即非道德判斷之對象。對社會行為之道德判斷，具有社會性及客觀
性，是道德判斷得以對比方法加以理解，即：(1)對於動物舉動，既不以刑罰
處置，亦不作道德判斷 ；(2)對於無意識狀態之行為（例如夢遊）或精神缺陷
18

（physically debilitating）之行為，不作道德判斷；(3)對於不涉及他人利益或
不利益之行為，不作道德判斷（例如律師、法官、醫師週休二日睡到太陽燒屁
股等）。可見，倫理乃對一個人的社會行為，包括積極作為及消極不作為，只
要其行為會影響他人或社會整體之利益或不利益者，即有進行道德判斷之必
要，無關他人或社會利或不利之行為，即不在倫理判斷之領域。
倫理之道德判斷，可以從其對社會行為判斷之對象，區分為一般行為之道
德判斷及專業行為之道德判斷，而專業行為之道德判斷，又因針對專業行為之
類別，再區分為各種專業行為之道德判斷，例如醫師倫理、建築師倫理、律師
倫理、法官倫理、檢察官倫理等，不一而足。
法律倫理既在於探討律師專業倫理、司法專業倫理及法律助理人員倫
理，其倫理架構，應建構在整體的倫理體系下，厥為整體倫理體系之一環 。
19

可見，法律倫理從應用倫理（applied ethics）之觀點觀察，有其微觀倫理的
（micro-ethical）及宏觀倫理的（macro-ethical）面向 ，如將法律倫理從倫理
20

架構中切割，不免造成見樹不見林之謬誤。此於探討法律倫理課題時，洵屬不
可忽略之課題，可惜常被忽略 。
21

14
Stephen P. Turner, Explaining the Normative (2010), pp. 9-12.
15
John Martin Fisher, Mark Ravizza S. J., Responsibility And Control: A Theory of Moral Responsibilit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8), p. 226.
16
Roger Scruton, Modern Philosophy (Penguin Books, 1994), pp. 271-281.
17
Ralph Wedgwood, The Nature of Normativity (Clarendon Press, Oxford, 2007), pp. 273-276.
18
Roger Scruton, ibid.; pp. 232-234. "Persons and Animals"（狐狸偷雞的故事）；John Martin Fisher and Mark
Ravizza S. J., ibid. pp. 1-4（家貓與訪客的故事）。
19
黃裕凱，前揭書，IX；林火旺，前揭書，頁23-24。
20
Donald Nicolson and Julian Webb, ibid. p. 5.
21
國內外法律倫理學之參考著作，多以律師倫理規範或司法行為準則進行法律倫理之解析，忽略一般倫理
與法律倫理架構之探討。此一缺口，本人為上課方便於2007年9月撰述之講稿中概略鋪陳其基本架構，
姜世明於2010年9月出版之《法律倫理學》第一章，已見論述，仍有待學界共同填補，期得建構完整之
法律倫理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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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法律倫理

參、法律倫理之法律專業特質
一般倫理，乃對於一般社會行為之道德判斷，專業倫理乃對於專業行為之
道德判斷，法律倫理則對法律專業行為之道德判斷。專業倫理之道德判斷，兼
具微觀倫理的及宏觀倫理的面向，在倫理架構上仍屬整體倫理體系之一環，已
如上述。
法律倫理既在指涉法律人之專業行為，而為法律專業行為領域之道德判
斷，是對於何所謂法律專業（legal profession）及法律專業行為之態樣、運作
情形，自屬探討法律倫理之重要前提課題。
龐德對於何所謂「專業」，於1953年從專業歷史發展，提出三項判定
之標準，即專業團體的組織（organization）、不斷地努力求知（learning i. e.
pursuit of a learned art）及公共服務精神（spirit of public service） 。繼龐德之
22

後，瑪格爾．戴維斯（Michael Davis）及佛里德萊克．伊利斯頓（Frederick
Elliston）於1986年對於何所謂專業即指出四項特徵，即：具有專門化之知識
（a specialized body of knowledge）、肩負達成社會至善之職能（a commitment
to the social good）、具有自我規制的能力（the ability of regulate itself）及享
有崇高的社會地位（high social status） 。里查．波斯納（Richard A. Posner）
23

於1999年對於專業概念，指出除強調專業應取得政府核發之專業執照始得執
行業務外，對於專業知識則援引1963年彼德．貝格（Peter L. Berger）提出的
「專業奧祕」（professional mystique）概念，用以說明專業知識經由特殊正規
教育及嚴格管教之學徒制學習取得 。安東尼．克魯曼（Anthony T. Kronman）
24

於2000年則認為專業係指對於某種行業具有專門知識及經驗能力的高度水平
（stature），並享有一定的威信（prestige） 。2003年保羅．海登（Paul T.
25

Hayden）則綜合各家論點，對於專業因素彙整下列四項：(1)專業運作要求實
質之知識訓練及綜合判斷之應用；(2)當事人對於專業者之專業工作欠缺評估
能力，應信賴專業建議；(3)專業私利應昇華為當事人利益及公共利益；及(4)

22
Roscoe Pound, ibid. pp. 4-10.
23
Michael Davis and Frederick A. Elliston, ed., ibid. pp. 13-14.
24
Richard A. Posner, The Problematics of Moral And Legal Theory (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pp. 185-190.
25
Anthony T. Kronman, The Law as a Profession, in Deborah L. Rhode, Ethics in Practice-Lawyers' Roles,
Responsibilities, and Regula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p.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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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編•第二章　法律倫理法理分析　11

專業應自我規制 。從上述各家對於何所謂專業之論述，得以推知，並非從事
26

養家活口的職業（occupation），即得視為專業，建築師建築設計行為，是一
種專業行為，而水電工人裝配水電管線行為，只能稱為謀生技能的職業行為，
而非專業行為。
綜上各家之論述，所謂專業，其意涵應包括：(1)具有高度特殊性之專業
知識；(2)專業知識須經政府機關驗證合於一定之公認水平；(3)由政府機關驗
證合格發給專業證照；(4)取得專業證照供為專業領域的公共服務；(5)享有崇
高的專業社會地位及(6)自我規制的能力。其中(1)(2)為專業前提要件，此即專
業稱之為知識專業（the learned profession）及專業主義（professionalism）之
真諦，(3)為社會公器，(4)(5)則為專業運作之社會評價，而(5)之社會評價，與
(6)自我規制能力之高低為其標準。例如醫師、建築師、工程師、律師，均以
其專業知識領域提供專業社會服務，並以國家授與之專業證照始得執行專業公
共服務，則專業服務，具有分工營造美好社會（good society）的崇高本質。
此般「功能性相互依賴」（functional interdependence）之分工合作關係，乃達
成美好社會的社會工程（social engineering） ，非只圖一己之私利，而應為利
27

他的社會理想，善盡其專業之義務及責任。是專業行為之運作，有其高度的倫
理要求，法律專業行為，以其扮演社會「公僕」（public servants） 的角色，
是否善盡社會工程師（social engineer）的職能，或竟以法害義，破毀社會公
義，自屬法律倫理探討之重要課題。
法律專業即以法律專業知識提供公共服務，法律倫理乃對於法律專業行
為進行道德判斷。法律專業行為有其特殊性，法律倫理之道德判斷，無論從宏
觀倫理的面向或微觀倫理的面向觀察，其規範性之倫理要求或期許，以及法律
倫理規範之運作，不僅異於一般倫理，抑且與其他各種專業倫理，亦因法律專
業所具有之特質，而為不同之道德判斷。例如一般人誠實不說謊話，是一種美
德，律師在法庭上為爭取其當事人合法權益，就不利於其當事人之訴訟資料，
不主動呈庭，甚至對於不利於其當事人之事實及證據，否認其真實及證據力之
行為，反係律師對其當事人應為之忠誠義務；司法警察官或檢察官，不得以刑
求逼供為手段強迫被告自白，法官審理訴訟案件，應本於超然地位，嚴守程序

26
Paul T. Hayden, Ethical Lawyering: Legal and Professional Responsibilities in The Practice of Law (Thomson/
West, 2003), pp. 1-5.
27
Roscoe Pound, Interpretations of Legal History (Cambridge At The University Press, 1923), pp. 152-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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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法律倫理

正義。可見，法律倫理之道德判斷，有其法律專業之特質，異於一般倫理之道
德判斷，而法律專業，又因其職務之不同，而為不同之道德判斷。

肆、法律倫理之觸發
倫理問題，自古以來即為哲學關注探討之主要課題之一 ，亨利．西季維
28

克（Henry Sidgwick, 1838-1900）指出倫理學所探討的即係對人的社會行為何

者為善、何者為惡、何者為正當或不正當、應該或不應該等道德判斷，以求美
好生活（well-being）之終極完整概念 。易言之，倫理學研究內容即在於探討
29

道德判斷之準據（criterion）。道德判斷準據之建立，即屬規範倫理學之核心
課題。荀子（313-328 B.C）提出如下之倫理準據：「有法度之制者，不可巧
以詐偽，有權衡之稱者，不可欺以輕重；有尋丈之數者，不可差以長短」 ，
30

即其適例。可見，倫理準據本質上為社會判斷，具有客觀性，倫理主觀主義
（ethical subjectivism）並不足取 ，此於探討法律倫理規範，尤值得注意。
31

有關傳統哲學探討倫理準據課題，林火旺於〈規範倫理學〉已有系統的介
紹：(1)利己主義；(2)彌勒的效益主義；(3)康德的道德學說；及(4)亞里斯多德
的德行論 。此外，黎瑞山編著《關於倫理學的100個故事》，以故事方式敘述
32

傳統哲學之倫理準據 ，此於探討何以觸發法律倫理及如何訂定法律倫理規範
33

課題時，值得參考之重要讀物。
倫理判斷性質是規範性的，乃對於人的行為具有「規定和約束的功
能」，同理，法律倫理乃對法律專業行為之道德判斷，亦即對法律專業行為
具有規定和約束的功能，此種規範性的本質性徵，與一般倫理並無不同，
此即法律倫理應屬倫理架構一環之基本認知。雖一般倫理規範不具強制性
（coercion），但從拘束社會行為之功能言之，與法律所具有之功能，僅有廣

28
林火旺，前揭書，頁12。Will Durant, The Story of Philosophy (Pocket Books, 1926, first Pocket Books
printing, January 1953), Introduction xxviii.
29
Henry Sidgwick, The Methods of Ethics (Hackett Publishing Company, first edition 1874, seventh edition 1907,
reprinted 1981), Introduction, pp. 1-14.
30
荀子，〈明法〉，慎子（395-315 B.C）：「有權衡者，不可欺以輕重，有尺寸者，不可差以長短，有法
度者，不可施以詐偽」，〈意林〉，同旨趣。
31
Franz Brentano, The Origin of Our Knowledge of Right and Wrong (Oskar Kraus ed. Roultedge, 2009, first
published 1889), pp. 84-108.
32
林火旺，前揭書，頁25-189。
33
黎瑞山編著，關於倫理學的100個故事（宇河文化，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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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編•第二章　法律倫理法理分析　13

狹之別，亦無本質之異，二者可以發生相輔相成異曲同工之效果。就法律規範
言之，即以法律規範之要件評價社會行為之法律效果；就倫理規範言之，則以
倫理準據判斷社會行為之道德價值；就法律倫理規範言之，則以法律專業倫理
規範準據判斷法律專業行為之道德價值。可見，三者均屬社會判斷，有其客觀
性。然而何以要建立倫理準據，何以須訂定法律規範？又何以要訂定法律倫理
規範？此涉及何以觸發法律倫理之基本課題。
戴維斯及伊利斯頓於1986年提出專業倫理之研究方法有：(1)個案研
究（case studies）；(2)建立標準倫理原則及其應用（take standard ethical
principles and seeks to apply them to professional conduct） ，麥克提彼特（Mark
34

Tebbit）認為探討不義（injustice）課題，應先建立正義（justice）道德概念 。
35

上開論點，均屬倒果為因，不足以說明何以觸發法律倫理之理由。動物與人類
有一同，趨善而避惡，好利而惡害，例如「飢而欲飽，寒而欲煖」 ，人與動
36

物其最大不同者，乃人有較高度的適應環境，改變環境的理性能力及反思能
力 。林火旺指出：「即人所獨有的特點來定義人的功能，這個特點就是『理
37

性』（reason）。人具有思考能力，會在各種可能的、複雜的選項中進行選
擇，也會透過理性分析、整理、歸納，找到大自然的運作規則，這些都是人類
不同於其他生物的特殊能力。因此，亞里斯多德認為，表達理性或遵守理性的
心靈活動，就是人的功能」 。人與動物不同之特質得以高度理性能力及反思
38

能力加以鑑別，而人是否有「表達理性或遵守理性的心靈活動」的功能，荀子
有下列分類：「俗人、俗儒，雅儒、大儒」、「小人、君子」及「凡人、聖
人」之分，並作出結論：「好榮惡辱、好利惡害，是君子小人所同也；若其所
以求之道則異也……故君子道其常，小人道其怪」及「凡禮義者，是生於聖人
之偽，非故生於人之性也……故聖人之所以同於眾其不異於眾者，性也；所以
異而過眾者，偽也」 。林火旺探討亞里斯多德的功能論證作了如下的總結：
39

「人類的善在於依照德行積極運作其能力，如果有許多德行，則依照其中最佳

34
Michael Davis and Frederick A. Elliston, ed., ibid., pp. 12-13.
35
Mark Tebbit, Philosophy of Law (Routledge, 2000), pp. 6-7.
36
荀子，〈榮辰篇〉、〈性惡篇〉。
37
Alan Thomas, Value and Context: The Nature of Moral and Political Knowledge (Clarendon Press, Oxford,
2006), pp. 160-166, 208-211, 246-267.
38
林火旺，前揭書，頁166。
39
荀子，〈儒效篇〉、〈榮辱篇〉、〈性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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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法律倫理

且最完滿的德行」（the best and most complete virtue） 。

40

從上述引述得以推知，人的理性能力及反思能力，乃對於社會行為出
現悖反利他行為，敗德敗義之行為，如何建立一套合於正義，合於德行之倫
理準據，加以規範。「凡事行，有益於理者立之，無益於理者廢之」「有益
於理者為之，無益於理者舍之」 ，如何立之、廢之、為之、舍之，乃起於
41

不義行為之理性選擇，事理上不可能憑空訂定倫理準據，反係倫理準據的建
立乃從悖反道德行為之經驗事態進行觀察建立的，理性的反思乃對於不理性
的社會行為進行觀察、分析、歸納，找出理性行為之運作規則。漢庭頓．
凱爾斯（Huntiongton Cairns）指出規範的法理，乃建立在「反秩序的功能」
（function of disorder）之上 ，倫理準據或法律倫理規範的訂定，正係如此。
42

易言之，法律倫理的倫理要求及其倫理準據之建立，乃因法律人專業行為發生
不義行為所觸發，其理至明。例如，我國律師倫理規範第43條規定：「律師不
應詆譭、中傷其他律師」，乃因律師有詆譭、中傷其他律師之經驗事實及可
能，始有規範之必要。我國檢察官守則第9條規定，乃因檢察官違背偵查不公
開原則，損及當事人名譽及權益所為之規範，其理在此。
總之，法律倫理乃起於法律專業行為悖反其公共服務之不義情形所觸
發 ，如同一般法律規範乃因社會行為發生反社會行為而制定，其理相通。此
43

一法律倫理法理之認識，具有下述之重要性，即：法律倫理之要求、期許及法
律倫理規範之訂定（即上述法律倫理之準據），乃對於法律專業行為不斷發生
之經驗事態及其可能性，進行觀察，「透過理性分析、整理、歸納」「立之、
廢之、為之、舍之」建立可行之運作規則 ，此從全球律師倫理規範及法官司
44

法行為規範，不斷修訂、增刪，足堪佐證理解。易言之，有如何之不義的法律
專業行為，即有如何之法律倫理規範 。
45

40
同註38。
41
荀子，〈儒效篇〉。
42
Huntiongton Cairns, The Theory of Legal Science (The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 first published 1941,
Rothman Reprints Inc. reprinted 1969), p. 1.
43
Deborah L. Rhode, In the Interests of Justice: Reforming The Legal Profess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p.
1-17.
44
Stephen P. Turner, ibid.
45
在高度異質性社會，社會生活呈現多元多樣的現實的（real）及活潑的（vivid）面向，並非單調的
（monotonous），法律專業既係提供法律專業之公共服務，法律專業倫理即具有多元性規律（multi-
disciplinary）之本質。參閱Deborah L. Rhode and David J. Luban ed., Legal Ethics: Law Stories (Thomson/
West, 2006), pp.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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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編•第二章　法律倫理法理分析　15

伍、法律倫理規範之訂定及其屬性
法律專業乃法律人以其法律專業知識提供公共服務，中國早期之「訟
師」 ，紀元前三世紀羅馬法律訴訟程序（legis actiones）的法律相談人（iuris
46

consulti）或顧問團（consilium）或委任事務管理人（procurator） ，以及更早
47

於協助民間處理法律事務之上述法律專業，而職司裁判之裁判官（judex） ，
48

均以其法律專業知識提供公共服務，自古以來為法律專業職能之特質，迄今猶
然。
雖然，法律專業公共服務精神，其基本意涵在於推求公平、正義等公共利
益，但人非聖賢，知識即權力，擁有至高司法權力的法官不免濫權、偏袒、恣
意甚至收賄 ，而具有高度法律專業知識的律師，為牟取個人利益或其當事人
49

之不當利益，以其專業知識破毀公益之事例，更是層出不窮，史跡斑斑，難以
杜絕，法律倫理有其無限的市場，其理在此 。
50

法律倫理起於法律人之不義行為，俱如上述，法律人不義行為較早受到
關注者即律師專業行為。此見之美國1908年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訂定〈專業倫理準則〉（The Canons of Professional Ethics） ，
51

46
黨江舟，中國訟師文化─古代律師現象解讀（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頁10-19及第二章、第五章。
47
町田實秀，ローマ法史概說（有信堂，昭和44年），頁174-207。
48
Munroe Smith, The Development of European Law (Hyperion Press Inc. 1928), pp. 34-44。今日所稱之
「法官」（officer of the court），早期各民族裁判制度中稱謂均有不同，上例僅就日耳曼阿里曼尼
（Allemanni）族之稱謂舉其一例而已，至於羅馬法訴訟程序之法務官（praetor）之職權，在於賦予當事
人訴權（actio）及命為爭點決定（litis contestatio），擔任裁判者為由當事人選定之審判人（iudex）裁
判，參閱町田實秀，前揭書，頁177-179。可見早期擔任裁判者之職稱，各有不同。早期人類社會，甚
至並不存在專司裁判的法官，人類學家指出：「誰做法律判決呢？像隊群這樣組織簡單的社會中，很可
能是由隊群的首領來做判決。他所能運用的法律權力端視其領導狩獵，與超自然打交道，維持內外和平
之成就而定。同樣地，美拉尼西亞『強人』之所以有權做判決，其條件也僅限於別人能夠屈服於他的企
業技術、智慧和成就的情況」「在較複雜的社會中，由於發展出正式的法庭和法律專家，政治和法律才
有某種程度的分離。在比較簡單的社會中，遇到發生衝突的案例時，通常是透過政治力量來做出具有拘
束力的判決」，參閱張恭啟、于嘉南合譯，文化人類學（原著R. Keesing，巨流，民78），頁371-380。
上述人類學家之觀點，與〈舊約〉記載索羅門王就二名妓女爭奪一個嬰兒的案子，自己擔任裁判者之記
事，及古代社會之「神判」非由凡人直接裁判之情形，不謀而合。關於「神判」之記述，參閱黃尊三
譯，法律進化論（原著穗積陳重），頁18-49。
49
1901年12月至1902年1月，由法國考古隊在伊朗蘇薩古城邊的衛城遺址，發現距今已有3800年，由古代
巴比倫第六代國王漢穆拉比制定頒布的〈漢穆拉比法典〉第5條規定：「倘法官審理訟案，作出判決，
提出正式判決書，而后來又變更其判決，則應揭發其擅改判決之罪行，科之以相當於原案中之起訴金額
十二倍罰金，該法官之席位應從審判會議中撤銷，不得再置身於法官之列，出席審判」，引自江 平主
編，世界著名法典漢譯叢書編委會（法律出版社，2000），頁12。
50
Munroe Smith, ibid, pp. 285-286.
51
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成立於1878年，由1960年擔任ABA主席的喬治．貝
克（George R. Peck）指定包括紐約著名律師佛蘭西斯．蘇特森（Francis L. Stetson）、維吉尼亞律師
亨利．喬治杜克（Henry St. George Tucker）及法官阿爾頓．派克（Alton P. Parker）、湯瑪斯．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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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法律倫理

即係參照1887年美國阿拉巴馬州訂定的〈阿拉巴馬倫理守則〉（Alabama Code
of Ethics），阿拉巴馬州訂定的律師倫理守則，則參照1836年馬里蘭大學教授
大衛．霍夫曼（David Hoffman）撰述的《關於專業舉止的50個決議》（Fifty
Resolutions in Regard To Professional Deportment）及1854年賓州法官喬治．謝
伍德（George Sharswood）撰述的《論專業倫理》（An Essay on Professional
Ethics） ，嗣自1969年、1983、1997、2002、2003年迄今 ，不斷修訂 。1905
52 53 54

年龐德在尼布拉斯加律師公會（Nebraska State Bar Association）發表〈普通

法的精神〉（The Spirit of the Common Law）演講時，重申「公眾對司法的不
滿」（popular dissatisfaction） ，之後，美國法曹協會於1924年起草〈司法倫
55

理準則〉（Canons of Judicial Ethics），1972年訂定〈司法行為準則〉（Code

of Judicial Conduct），並由美國司法會議（Judicial Conference）訂定相關司法
倫理規範，迄2009年仍不斷修訂。影響所及，日本律師公會於昭和30年訂定
〈辯護士倫理〉，平成2年修訂，平成16年訂定〈辯護士職務基本規程〉 ，對
56

於舉世享有極高評價之日本司法人員 ，於1977年由日本法律家協會法曹倫理
57

瓊斯（Thomas Goode Jones）成立委員會，於1906年提出報告，1908年該委員會草擬的〈The Canons

of Professional Ethics〉，經ABA大會通過。參照Michael Davis and Frederick A. Elliston ed., ibid, pp.
36-39。王進喜，法律倫理的50堂課，五南（2008），頁42-48；郭乃嘉譯，美國法律倫理（原著：Brian
Kennedy，商周，2005），頁22-27。
52
Sharswood法官在其《論專業倫理》書中，寫下一句發人深省的警語：「拒絕專業扶助的律師，乃因
知其承辦的案件不公、不義，攫取了法官及陪審團的職能」（The lawyer, who refuse his professional
assistance because in his judgment the case is unjust and indefensible, usurps the functions of both judge and
jury）。參閱David Luban, Legal Ethics and Human Dignit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 p. 20.
53
Margaret Raymond, The Law and Ethics of Law Practice (West, Thomson Reuters 2009), pp. 10-13.
54
相關文獻，參閱黃裕凱編譯《法律倫理基本文件》。
55
Roscoe Pound發表演講的時間為1905年11月23日，演講稿於1906年刊登於「The Green Bag」雜誌，18
期，17-25頁，參閱N. E. H. Hull, Roscoe Pound & Karl Llewelly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7),
pp. 60-61。有趣的是，美國19世紀著名法學家Oliver Wendell, Jr. Holmes（1841-1935）於1880年11月
23日在紐約漢庭頓大樓（Huntington Hall）發表一場演講的名言「法律的生命，從來就不是邏輯，而
是經驗」（The life of the law has not been logic; it has been experience），於1881年收錄於其名著《The
Common Law》。參閱Sheldon M. Novick, Honorable Justice: The Life of Oliver Wendell Holmes (Little,
Brown and Company, 1989), pp. 158-159。二篇演講稿的發表出版都在演講後的次年，發表演講的時間，
很巧都是「11月23日」，當時Pound為36歲，Holmes則是39歲。龐德繼續不斷深入探討普通法精神課
題，於1921年8月間擔任哈佛法學院院長時，彙集其自1910年起至1920年間分別在美國各州律師公會
講稿及法學雜誌發表的文章成書，出版「普通法的精神」（The Spirit of The Common Law）。Pound演
講的結論原文，特引述如下：“Everyone has the mission and the duty of cutting off the head of the hydra of
unreason and lawlessness wherever it shows itself. Everyone who enjoys the blessings of law, must for his share
contribute to hold upright the power and the majesty of the law. In short, everyone is a born champion of right in
the interest of society.”，「The Spirit of The Common Law」於1921年由Marshall Jones Company出版，1995
年由William S. Nein & Co., Inc.再版。
56
飯島澄雄、飯島純子，辯護士倫理（レクシスネクシフ、ジヤパン株式會社，2005），頁383-394。
57
日本司法不受政治力干預之獨立及風骨，肇建在發生於明治24年5月11日之「大津事件」，當時擔任大
審院院長之兒島惟謙，堅持裁判官應忠實執行法律，不得曲解神聖的法條，維護司法不受政治因素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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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編•第二章　法律倫理法理分析　17

研究委員會提出〈關於法曹倫理報告書〉 ，期許司法行為的高度倫理展現。
58

我國律師倫理規範，亦由律師公會全國聯合會訂定後，不斷修訂。至於司法倫
理，除現行之〈法官守則〉及〈檢察官守則〉外，〈法官法〉、〈法官倫理規
範〉已積極草擬，不久將來應可完成立法，資為司法行為之倫理準據。
法律專業倫理規範之訂定，一如其他各種專業倫理均由專業團體本於專業
職能之公共服務精神，及從專業行為之不義行為進行反思加以訂定。易言之，
即由專業團體就專業行為之不義行為之經驗事態及其可能性，建立具體而可行
之倫理準據，此一過程即屬內化（internalization）或證成（justification） 。
59

可見，法律倫理之訂定，並非倫理想像或倫理武斷，其倫理準據具有實踐的
（practical）及實用的（pragmatic）本質性徵，對法律專業行為有其規範性及
實用性之功能，於倫理架構上屬規範倫理及應用倫理的領域。
由法律專業團體內化訂定之法律倫理規範，依其內容大致可分為二種
類型：(1)懲戒性規範（disciplinary codes）及(2)期待性規範（aspirational
codes），前者指法律專業行為之最低公分母（lowest common denominator of
conduct），對於違反者即施以懲戒處罰，後者則係供為法律專業執行職務之
最高道德標準（highest standards），期許法律專業勉力實現之理想鵠的 。可
60

見，前者較為具體，後者較為抽象不確定。我國律師倫理規範第二章至第六章
屬前者，前言及第一章則屬後者，現行法官守則大致屬後者，檢察官守則第8
條至第20條屬前者，第1條至第9條及第21條則屬後者。
值得注意者，法律倫理規範之內容，厥為對法律專業行為之倫理準據，
除其內涵異於一般倫理外，法律倫理規範對於法律專業具有法律或準法律之拘
束力，此觀之我國律師倫理準據，除於律師法為原則性之規定外，律師倫理規
範乃依據律師法第15條第2項授權律師公會全國聯合會訂定，厥為法規命令，
並無疑義，即令仍具有濃厚倫理本質之期待性規範亦然。起草中之法官倫理規
範，亦係依據法官法授權司法院訂定。是法律倫理規範訂定之法律專業倫理準
據，以規範形式訂定，具有法律或準法律之拘束力，此乃法律倫理異於一般倫

響及干預。參閱穗積陳重，法窗夜話（岩波書店，1980），頁44-49。
58
小島武司、田中成明、伊藤真、加藤新太郎編，前揭書，頁284-286。
59
Stephen Parker and Charles Sampford ed., Legal Ethics and Legal Practice (Clarendon Press, Oxford, 1995,
reprinted 2003), pp. 14-24.
60
Sup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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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法律倫理

理之特質，探討法律倫理課題，應予分辨。
至於法律專業執行職務時，事實上是否遵守法律倫理規範，對於違反規
範者，是否施以制裁處罰，有無制裁處罰之可能以及即令施以制裁後之成效
如何，則屬規範之實效（effectiveness）課題，其性質為「事實存在」（is-
fact） ，屬探討法律倫理之延伸課題之一，不在本節討論範圍，併此說明。
61

19世紀德儒耶林（Rudolf von Jhering, 1818-1892）有句名言：「沒有榮譽

的人生，毫無價值」 ，正係我國當代哲學家林火旺點出的：「道德─幸福的
62

必要條件」。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養人，然後能
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 ，意指倫理修為非徒託空言，而係
63

以美德培養身體力行方能見效。法律倫理規範之訂定，正係由法律專業團體建
立之法律專業倫理準據，供為法律專業執行職務時培養倫理修為強化自我規制
能力之指路明燈。法律人如不能體現自我倫理規制之能力，法律倫理規範的訂
定，可能成為一部「曹孟德新書」，法律倫理之法理，即失其分析之意義。反
之，法律人如能體認法律專業公共服務之精神，身體力行，則法律倫理法理之
探求，即有其永遠的倫理價值 。
64

陸、延伸討論
1. 法律倫理的倫理架構，既屬整體倫理體系之一環，不宜與一般倫理截然切
割，則探討法律倫理課題，又如何擷取倫理學之精義，供為學習之參考？
2. 倫理具有規範性及客觀性，其拘束力不若法律規範具有強制性，則於一般
倫理規範、專業倫理規範與法律規範間，其拘束力之強弱及間距關係如
何？專業倫理規範之實效，如何強化？
3. 法律倫理與其他專業倫理，均具有宏觀的公共服務之共同特質而異於一般
倫理，則專業倫理的發展，其微觀的倫理面向，其發展可能趨勢如何？
4. 承上，律師倫理、法官倫理與檢察官倫理，其發展或推動的方面，應如何

61
Hans Kelsen (1881-1973), Pure Theory of Law translated from the second (revised and enlarger) German edition
by Max Knight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7), pp. 10-12, 45-47.
62
Rudolf von Jhering, Law as A Means To An End, translated from the German by Issaac Husik (Augustus M,
Kelley Pubishers, Rothman Reprints Inc., first pulished 1913, reprinted 1968), p. 331.
63
孟子，離婁（下）
64
Stephen Parker and Charles Sampford ed., ibid, pp. 12-24; William H. Simon, The Practive of Justice: A Theory
of Lawyer's Ethic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8), pp.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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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編•第二章　法律倫理法理分析　19

掌握？
5. 法律倫理領域，是否應擴及法律助理人員之專業行為？
6. 法律倫理規範，既由法律專業團體就其成員不義行為之經驗事實及不義行
為之可能性內化訂定，而非憑空想像之物，則法律倫理規範具體內容（即
法律倫理準據）之訂定及修正，應如何不斷內化始能發生規範之實效？
7. 我國法律倫理規範之性質，或依立法程序制定之法律（如律師法、法官
法）或由法律授權訂定之法規命令（如律師倫理規範、法官倫理規範），
但規範之內容仍保有濃厚之倫理色彩，則如何強化法律人之倫理修為，落
實法律倫理規範之實效？
8. 承上，期待性規範又如何落實，發生實效？或僅係訓示性規範，難收實
效？
9. 律師及司法人員（包括法官、檢察官）為民主法治運作之雙軌，雖其職務
不同，但維護憲法、法律及保障人權之基本職能既屬同一，則有無訂定共
同之法律倫理規範之必要？
10.承上，依我國現制，法官及檢察官之職務各有不同，現制法官守則與檢察
官守則已分別訂定，則法官與檢察官是否應分別訂定倫理規範，而非一體
適用同一倫理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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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律倫理／台北律師公會主編；尤伯祥等合
著.　— 初版. — 臺北市：五南, 2011.05
　　 面；　　公分.--
　
ISBN 978-957-11-6219-5（平裝）

1.法律倫理

198.58 100001822

1QD3 台北律師公會叢書(十二)

法律倫理
主 編 ─ 台北律師公會 (446.6)
作 　 者 ─ 尤伯祥、王寶輝、古嘉諄、朱麗容、余若凡
　　　　　　吳祚丞、宋皇志、李紀宏、周廷翰、周懷廉
　　　　　　林邦樑、林　瑤、林麗瑩、邱瑞祥、洪光煊
　　　　　　范光群、張滋偉、許仕楓、許政賢、陳希佳
　　　　　　陳盈錦、黃國忠、黃瑞明、黃裕凱、黃麟倫
　　　　　　潘怡君、潘維大、蔡玉玲、蔡烱燉、蔡新毅
　　　　　　蔡瑞森、蔡碧玉、鄭雲鵬、顏華歆、魏千峯
發 行 人 ─ 楊榮川
總 編 輯 ─ 龐君豪
主 編 ─ 劉靜芬　林振煌
責任編輯 ─ 李奇蓁
封面設計 ─ P.Design視覺企劃
出 版 者 ─ 五南圖書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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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顧問　元貞聯合法律事務所　張澤平律師
出版日期　2 0 1 1 年 5 月 初 版 一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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